第3章 本店新品,要尝尝吗
"掌柜的,您再这么喝下去,咱们茶铺该改酒馆了。
"小竹抱着一摞新茶饼走进后院,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哎哟!
这梅老板怎么老往咱们院里扔树枝?
"蒲云深低头看着地上那截梅枝——那分明是今早梅知醺翻墙时不小心折断的本体枝条。
他不动声色地用脚尖把梅枝往阴影里踢了踢:"他说...这是天然搅拌棒。
""搅拌棒?
"小竹狐疑地捡起梅枝,"可这上面还有花苞呢...""能让茶汤更...活泼。
"蒲云深面不改色地接过梅枝,假装用它搅了搅茶壶。
壶中茶水瞬间结了一层薄霜,又迅速被他用袖子遮住。
墙头突然传来"噗嗤"一声笑。
梅知醺像片晚霞似的飘落院中,红衣下摆沾着可疑的水渍——蒲云深敏锐地注意到那是只有寒潭深处才有的冰藻。
"蒲掌柜学得真快!
"梅知醺晃了晃手中的青瓷酒壶,"不过今日我带了二见倾心,要不要——""不要。
"蒲云深迅速把茶杯藏到身后,却忘了石桌上还摆着喝到一半的"晓风残"。
梅知醺眼睛一亮,笑道:"原来蒲掌柜喜欢我酿的酒?
早说啊,我这还有..."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朝蒲云深扑去。
蒲云深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在接触瞬间感到一阵刺骨寒意——这绝不是人类该有的体温!
他猛地缩手,梅知醺在半空摇摇晃晃,最后轻飘飘地坐在了石凳上。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暗骂自己差点露馅。
"...梅老板腰力不错。
"蒲云深干巴巴地说。
"哈哈,小时候练过杂耍..."梅知醺干笑着转移话题,袖中悄悄把几片冰晶抖落,"说起来,蒲掌柜喝了我三晚的酒,是不是该回请杯茶?
"小竹突然插嘴:"我们掌柜泡的茶可厉害了!
上次..."蒲云深一把捂住小竹的嘴,他上次不小心用本命寒冰泡茶,让李员外当场表演了个"口吐白雾"。
墙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十几个官差举着火把闯进醉仙酿,为首的捕头高喊:"有人举报你们酒里掺了***!
"梅知醺脸色骤变,袖中几颗朱果不小心滚落在地——那果子落地即生根,瞬间长出细小的红梅苗。
蒲云深眼疾手快地把冰镇茶杯往上一扣,梅苗立刻被冻成了冰雕。
"这是..."梅知醺盯着结冰的茶杯。
"特制冰镇茶。
"蒲云深面不改色,"解酒用的。
"两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墙外捕头的声音越来越近:"隔壁茶铺也搜搜!
听说他们掌柜和梅老板走得近!
"小竹慌得原地转圈:"掌柜的怎么办啊!
您一紧张就会...""闭嘴!
"蒲云深一把拎起梅知醺的衣领就往墙上甩,"快走!
"梅知醺在半空划出个漂亮的弧线,红衣翻飞间隐约露出腰间别着的梅枝——那分明是活着的枝条,还开着花。
他落在墙头时,一片花瓣飘到蒲云深鼻尖,冻成了个小冰花。
"等会还来讨茶喝!
"梅知醺的声音从墙那头传来,伴随着官差撞开茶铺大门的巨响。
蒲云深转身时不小心踩到那几颗朱果,脚底立刻长出簇簇红梅。
他急中生智,假装打了个喷嚏:"阿嚏!
"——瞬间把梅花冻成了冰糖葫芦。
捕头冲进来时,只见茶铺掌柜正优雅地擦拭茶杯,地上散落着几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
"这是本店新品。
"蒲云深淡定道,"要尝尝吗?
"捕头王铁柱盯着地上那几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喉结可疑地滚动了一下。
他身后的官差们齐刷刷咽了口唾沫。
"这...这真是吃的?
"王铁柱狐疑地用刀尖戳了戳,梅花冰晶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蒲云深袖中的手指悄悄结出冰花,脸上却波澜不惊:"寒冰秘制,消暑佳品。
"说着轻轻一推,冰糖葫芦顺着青石板溜溜地滑到捕快脚边。
"头儿,有毒咋办?
"瘦高个官差小声嘀咕。
王铁柱瞪了他一眼,突然抓起一串塞进嘴里。
冰晶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胡子上的晨露突然凝结成霜,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阿——嚏!
"满院梅花应声而落。
蒲云深暗道不好,这喷嚏竟引动了他本命寒气。
眼看院中温度骤降,墙头突然传来清越的歌声:"***~冤情重啊~"梅知醺不知何时坐在墙头,手里晃着个酒葫芦,"王捕头,我这有坛窦娥冤,要不要暖暖身子?
"梅知醺又折了回来。
王铁柱的鼻涕己经冻成冰溜子:"梅、梅老板...官府正在查你...""查我什么?
"梅知醺翻身落下,红衣带起一阵暖风,"是查我往酒里加了三钱春风,还是添了二两月光?
"蒲云深注意到他每走一步,脚下青砖缝隙就钻出嫩绿草芽——这妖力控制得倒是精准。
正想着,突然脚踝一痒,低头看见那几颗朱果又滚了回来,正往他裤腿里钻。
"别动!
"梅知醺突然扑过来按住他肩膀,"王捕头您看,蒲掌柜这冰梅酿需要特殊材料..."说着暗中掐诀,朱果顿时老实了。
王铁柱眼神发首地看着两人——梅知醺的手正搭在蒲云深肩上,而蒲掌柜的耳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霜花。
"你们..."王铁柱突然福至心灵,"莫非是那种关系?
""哪种?
"两人异口同声。
"就是...断袖!
"王铁柱一拍大腿,"难怪一个整天翻墙,一个天天煮醒酒汤!
"满院寂静。
小竹抱着茶饼从后院探出头:"掌柜的,李员外问能不能给他的冰糖葫芦加点茶..."王铁柱的刀"哐当"掉在地上,刀鞘上缠着的梅枝突然开了朵花。
满院官差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空气瞬间凝固得能切片。
"断、断袖?
"蒲云深耳尖的霜花"咔嚓"裂了道缝。
梅知醺的手还搭在他肩上,闻言故意凑得更近:"王捕头好眼力。
"他指尖悄悄一弹,几片梅瓣落在蒲云深衣领上,"我们这叫...冰梅之谊?
"蒲云深袖中的寒气差点暴走。
他一把扣住梅知醺手腕,暗中用冰霜冻住对方蠢蠢欲动的妖力:"梅老板说笑,我们只是...""只是什么?
"王铁柱突然精神抖擞,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上个月有人看见梅老板半夜从你后院翻出来!
"梅知醺腕间被冻住的梅枝"啪"地折断一截。
蒲云深立刻松开手,那截梅枝掉在地上,瞬间被他的寒气冻成了冰棍。
"那是在找猫。
"蒲云深面不改色。
"找酒。
"梅知醺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梅知醺立刻改口:"找偷酒的猫。
"小竹又从后院探出头:"掌柜的,咱家什么时候养..."话没说完就被蒲云深甩出的冰珠子打中膝盖,"哎哟"一声栽进晾晒的茶叶堆里。
王铁柱的络腮胡激动得首抖:"那前日梅老板给你喂...""醒酒汤!
"蒲云深斩钉截铁。
其实他都不知道前日做了些什么。
"醒酒汤?
"梅知醺突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是啊,喂得可仔细了..."他指尖在唇边比划,"从这儿..."蒲云深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结果两人接触的地方"滋啦"冒出白雾——梅知醺的体温烫得反常,他的寒气又太盛。
王铁柱的刀突然自己立了起来,刀柄上缠的梅枝疯狂开花。
老捕头吓得后退三步:"妖、妖...""药!
"梅知醺一个箭步上前踩住刀鞘,"王捕头说得对,我确实该吃药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酒壶猛灌一口,"您看,药不能停。
"蒲云深趁机把冻成冰棍的梅枝踢到墙角,那截梅枝突然生根发芽,转眼长成棵小梅树。
他当机立断打了个喷嚏:"阿嚏!
"——瞬间把树冻成了盆景。
满院官差看得目瞪口呆。
王铁柱突然一拍大腿:"懂了!
你们是一个怕冷一个怕热!
"他指着还在冒白雾的两人,"怪不得抱这么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