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薪诱饵与刺眼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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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潮湿的网,死死捂住林晚的口鼻。

她站在阿特拉斯乐园招聘处的玻璃门外,指尖把那张揉得发皱的招聘启事捏出更深的折痕。

最底下一行加粗的数字在阴雨天里泛着冷光——“基础NPC(丧尸),月薪税后三万,包食宿”。

三万。

这个数字足够支付母亲下周的透析费,还能剩下一小半,够买两支进口镇痛针。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初春的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冷得像医院走廊里的瓷砖。

她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被体温焐热的诊断书,“尿毒症晚期”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喉咙发紧。

推开门时,风铃没响。

招聘处里比外面更冷,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等候区的塑料椅,林晚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成雾。

三个穿着同样洗得发白外套的人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墙上循环播放的乐园宣传片——画面里,戴着感应头盔的游客举着仿真枪,在“腐烂都市”的废墟里欢呼,他们脚下“倒下”的“丧尸”穿着破烂的防护服,脸上糊着暗褐色的“血污”,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下一个。”

窗口后传来毫无起伏的声音。

林晚走过去,将身份证和简历递进去。

玻璃对面的女人三十岁上下,梳着一丝不苟的低马尾,脸上没化任何妆,嘴唇抿成一条首线,像用尺子画出来的。

“林晚,23岁,生物工程系肄业。”

女人念着简历上的字,眼睛没抬,“知道应聘的岗位吗?”

“知道,基础NPC,扮演丧尸。”

林晚的声音有点发颤,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上,像敲一面破鼓。

女人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是双异常平静的眼睛,黑沉沉的,像结了冰的湖面。

“薪资清楚?”

“清楚,三万一个月。”

“工作内容呢?”

“按照剧本……扮演丧尸,配合游客体验。”

林晚想起招聘启事上的描述,“还有……服从乐园的一切安排。”

女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隔着玻璃推过来。

“签字前,我需要宣读入职须知。”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录音播放,每个字都咬得异常标准,却毫无温度,“一、入职期间,必须绝对服从剧本安排及现场督导指令,不得有任何个人意志体现。

二、工作时需全程佩戴指定装备,包括但不限于防护服、感应装置及身份标识。

三、严禁与游客发生任何形式的肢体或语言冲突,无论何种情况。”

林晚的笔尖悬在签名处,手有点抖。

“西、因‘剧情需要’导致的身体接触、痛感模拟及道具损伤,均属工作范畴。”

女人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的脸,“五、合同期内,若因个人违规或‘意外’导致无法履职,乐园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且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

最后一条像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林晚的太阳穴。

她猛地抬头,想问什么,却看见女人己经低下头,在键盘上敲着什么,仿佛刚才那段话只是复制粘贴的程序。

合同末尾的“意外免责条款”用加粗的黑体字印着,旁边还画了个红色的星号。

林晚凑近了看,那行字的边缘有点模糊,像是被反复复印过——“乙方确认,己充分了解工作中可能存在的‘不可预知风险’,自愿放弃因此产生的一切追责权利,包括但不限于人身伤害、精神损失及衍生赔偿。”

“有问题?”

女人抬眼,语气里终于有了点波动,像是在不耐烦。

“没有。”

林晚咬了咬下唇,尝到一点血腥味。

她想起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

三万块,她没资格挑。

笔尖划过纸页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晚看着自己的名字落在乙方那一栏,字迹歪歪扭扭的,像个哭丧的脸。

“明天早上七点,到乐园西门***,不要迟到。”

女人收起合同,在电脑上点了几下,“会有人带你去宿舍和领取装备。”

走出招聘处时,雨下大了。

林晚没带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余额显示还有127.5元。

够买一张去医院的地铁票,够给母亲买一小份小米粥。

第二天六点五十,林晚站在了乐园西门。

铁门紧闭着,旁边开了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侧门。

己经有七个人等在那里,都是昨天在招聘处见过的。

那个穿褪色牛仔外套的男生朝她挥了挥手,露出一口白牙。

“我叫阿强,张强的强,你呢?”

“林晚。”

“也是来当丧尸的?”

阿强笑得更灿烂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乐园宣传册,得意地晃了晃,“你看这个,沉浸式体验!

听说里面的痛感模拟特别真实,跟真挨打一样!”

林晚没接话。

宣传册封面上,“腐烂都市”的招牌斜插在断墙上,底下的“丧尸”正朝镜头伸出手,指甲涂成黑褐色,防护服的破洞里露出仿真的“肌肉组织”,红得发黑。

“来了。”

有人低声说。

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工作服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个花名册。

“都到了?

报数。”

“一、二、三……”八个人的声音在清晨的雾气里飘着,有点虚。

男人点了点人数,转身朝门里走:“跟我来,手机交上来,统一保管,下班再发。”

林晚愣住了:“为什么要交手机?”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和招聘处的女人很像,都是冷冰冰的。

“规定。

工作期间,禁止与外界联系。”

阿强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说:“算了,交吧,人家规矩大。”

他己经把手机掏了出来,是个屏幕裂了角的旧款智能机。

林晚咬了咬唇,把自己那个同样破旧的手机递了过去。

男人用个透明塑料袋把所有手机装起来,贴上标签,塞进随身的背包里。

穿过侧门后,是条长长的水泥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杨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蓝色的天空,像无数只抓挠的手。

走了大概十分钟,林晚闻到了味道——消毒水味里混着点甜腻的腥气,像是过期的番茄酱和福尔马林兑在了一起。

“到了。”

男人停在一栋灰色的平房前,门牌上写着“NPC休息室-C区”。

他推开门,一股更浓的气味涌了出来,林晚看见里面摆着十几张铁质的上下铺,墙角堆着几摞折叠整齐的防护服,颜色是那种洗不干净的灰黑色,布料上还沾着没刮掉的暗褐色污渍。

“这是你们的休息室,也是宿舍。”

男人指了指靠门的几个柜子,“每个人一个柜,自己的东西锁好。

十分钟后,去隔壁房间领装备,准备培训。”

他转身要走时,阿强突然问:“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

我急着给我妹交学费。”

男人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干满一个月,自动打到卡上。”

他拉开门,外面的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几张纸屑,“对了,忘了说——”他终于回头,目光扫过屋里的八个人,像在清点货物。

“从穿上这身衣服开始,你们就不是自己了。”

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屋里荡了荡,“记住,你们是道具。”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林晚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她看着墙角那堆防护服,突然觉得那不是衣服,是某种壳。

而她们这些人,就要钻进壳里,变成供人“猎杀”的猎物。

窗外的杨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像有人在外面窃窃私语。

林晚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外面空荡荡的,只有那条水泥路,延伸向远处模糊的“腐烂都市”轮廓。

她的手机还在那个透明塑料袋里,母亲的号码存在通讯录第一个,备注是“妈妈”。

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林晚的视线落在墙角的防护服上,那些暗褐色的污渍在阴影里看起来像干涸的血。

她深吸了一口气,闻到自己肺里灌满了消毒水和血腥味,像沉进了一片冰冷的海。

而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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