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生日那天，我穿着新衣服等着妈妈和继父回家。桌上的蛋糕放了一整夜，

蜡烛油滴得到处都是。第二天早上，邻居阿姨告诉我，他们已经搬走了。留给我的，

只有一张孤儿院的收养证明。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坐在他们公司的会议室里。桌上放着的，

是他们欠我三千万的债务清单。还有一份特殊的合同。"苏婉，该你选择了。

"第一章 被抛弃的八岁我叫林墨，今年二十八岁。如果不是昨天收到那份破产清算通知，

我可能永远不会再想起八岁那年的生日。那是1995年的冬天，

妈妈刚嫁给继父赵建国不到一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期待生日。

"墨墨，今天是你生日，妈妈给你买了大蛋糕。"继母苏婉笑着摸我的头。她不是我亲妈。

我亲妈林雅在我六岁时因为癌症去世了。但苏婉对我很好，至少在那个时候是这样的。

"继父呢？"我问。"他去公司了，晚上回来给你过生日。"苏婉的笑容有些勉强。

我在客厅里等了一整夜。蛋糕上的蜡烛从点燃到熄灭，又从熄灭到点燃。我反复做了七八次，

直到蜡烛油把蛋糕弄得一塌糊涂。天亮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邻居王阿姨推开门，

看见我还坐在沙发上。"墨墨，你爸妈呢？""他们去公司了，说晚上回来。

"王阿姨的表情很奇怪，她走到窗边看了看楼下。"墨墨，他们的车不在了。"我跑到窗边，

楼下的停车位空荡荡的。平时赵建国的黑色桑塔纳总是停在那里。

"可能是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我还在为他们找借口。王阿姨没有说话，

她打开了他们的卧室门。衣柜空了，抽屉空了，连床上的被子都不见了。

只有我的小房间还保持着原样。桌上有一封信，还有一张印着红色印章的纸。

王阿姨拿起信读了一遍，然后蹲下来抱住了我。"墨墨，你要坚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红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

那封信写的是什么。"墨墨，妈妈和赵叔叔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不能带你去。

孤儿院的老师会照顾你，你要听话。长大了妈妈会回来看你的。"那张红色印章的纸，

是孤儿院的收养证明。他们早就联系好了孤儿院，只等着我的生日过完就把我送走。

王阿姨陪我收拾了行李，就一个小书包。我带走了妈妈林雅留给我的一张照片，

还有她的一枚戒指。"墨墨，记住你亲妈的样子，不要忘了她。"王阿姨说。那天下午，

孤儿院的老师来接我。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两年的家。客厅里的蛋糕还在桌上，

蜡烛油凝固成了白色的泪珠。就像我脸上的眼泪。不过那是我最后一次哭。从那天起，

我再也没有为任何人掉过眼泪。包括今天，当我看见苏婉跪在我面前的时候。

第二章 孤儿院的岁月明阳孤儿院在城市的郊区，一栋三层的灰色建筑。

我被分配到二楼的男生宿舍，八个人一间房。"新来的小鬼，把好位置让出来。

"床铺还没铺好，就有人来收保护费了。一个比我大三四岁的胖子站在我面前。

"我叫钱胖子，这里我说了算。把你的好东西交出来。"我看了看手里的小书包，

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就是妈妈的照片和戒指。"没有好东西。"钱胖子一把抢过书包，

倒出了所有东西。他拿起那枚戒指，在灯光下看了看。"还说没有好东西，

这戒指值不少钱吧。""那是我妈妈的，不能给你。"我第一次和人拼命，

就是为了这枚戒指。钱胖子比我大，比我壮，但我像疯了一样扑向他。用牙齿咬，用指甲抓，

用头撞。最后我们两个都鼻青脸肿，戒指还在我手里。"小疯子，算你狠。

"钱胖子擦着鼻血走了。从那天起，再也没人敢抢我的东西。孤儿院的生活很简单，上学，

吃饭，睡觉。老师们人不错，但管不了太多孩子的具体问题。我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冷漠，

也学会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是，我学会了记恨。每天晚上，我都会拿出妈妈的照片看一遍。

然后在心里默念一遍苏婉和赵建国的名字。我要记住他们的样子，记住他们对我做过的事。

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个念头支撑着我度过了孤儿院的十年。

我比同龄人更拼命地学习，因为我知道只有变强才能复仇。我比同龄人更早地了解社会，

因为我知道他们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十五岁那年，我拿到了全市中考第一名。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二十二岁那年，我大学毕业，

拒绝了所有的工作机会。我要自己创业。因为只有成为老板，

我才能有足够的权力去报复他们。孤儿院的老师们不理解我的选择。"墨墨，你这么优秀，

为什么不去大公司工作？创业风险太大了。"我没有告诉她们真正的原因。

我只是说："我想要自由。"自由地报复，自由地复仇。六年后的今天，我终于等到了机会。

赵建国的公司破产了，他们欠了我三千万。而我，已经不是那个八岁的小孩了。

第三章 重逢"林总，赵氏建筑的老板来了，就在会议室等着。

"秘书小张推开我办公室的门。我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

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让他们再等等，我五分钟后过去。"这五分钟，我用来整理情绪。

二十年了，我终于要再次见到他们。当年抛弃我的时候，他们大概没想过会有今天。

会议室在二十楼，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风景。我推开门的时候，

看见两个人坐在长桌的另一端。男人大概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皱纹。

女人比他年轻一些，但看起来也很憔悴。他们就是赵建国和苏婉。二十年过去了，

他们都老了很多。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赵总，苏女士，久等了。

"我走到长桌的另一端坐下，中间隔着三米的距离。他们抬起头看我，眼神里有疑惑，

有紧张，但没有认出我。"林总，关于债务的事情，我们想商量一下还款计划。

"赵建国开口。他的声音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三千万，这不是小数目。你们准备怎么还？

""我们可以分期，每个月还一百万，三年还清。"苏婉说。我笑了，这是今天第一次笑。

"苏女士，你们公司已经破产了，拿什么还钱？""我们还有房子，还有其他资产。

"赵建国急忙说。我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里面是他们的资产清单。"一套价值八百万的别墅，

两辆车，加起来不到一千万。""还差两千万，你们打算怎么办？"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婉问。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你们可以考虑用其他方式抵债。

""什么意思？"赵建国皱着眉头。我走回座位，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合同。

"这是一份特殊的雇佣合同，为期十年。""苏女士，如果你愿意签这份合同，

债务可以一笔勾销。"苏婉接过合同看了看，脸色瞬间变白。

"这......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你为我工作十年，

包括生活起居的全部照料。""这不可能！"赵建国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没有看他，

只是盯着苏婉。"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签。那我只能申请查封你们的所有资产，

包括那套别墅。""你们夫妻俩就准备在大街上过下半辈子吧。"苏婉的手在发抖，

合同在她手里抖个不停。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会做出什么选择。因为二十年前，

她就是这样选择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抛弃任何人。包括一个八岁的孩子。

第四章 身份揭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赵建国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站起身，走到会议室的墙边。那里挂着我的毕业照，还有创业这六年来获得的各种奖牌。

"你们真的不记得我了？"我转过身，看着他们困惑的表情。"二十年前，

1995年的冬天，有一个八岁的小孩在家里等了你们一整夜。"苏婉的瞳孔瞬间放大，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油滴得到处都是，因为他点了又熄，熄了又点。

""第二天早上，邻居告诉他，你们搬走了。"我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留给他的，

只有一封信和一张孤儿院的收养证明。

""不......不可能......"苏婉的声音在颤抖。"那个小孩叫林墨，

他妈妈叫林雅，六岁时死于癌症。""他的继父叫赵建国，继母叫苏婉。"我走到苏婉面前，

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现在记起来了吗？"苏婉的脸色比纸还白，她的嘴唇在哆嗦，

但说不出话。赵建国瘫坐在椅子上，像被抽空了力气。

"墨墨......你是墨墨......""是的，我就是那个被你们抛弃的墨墨。

"我重新站起来，语气依然平静。"二十年了，你们过得还好吗？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我在孤儿院待了十年，大学毕业后创业六年。""这二十年里，

我每天晚上都会想起你们。""想起那个生日，想起那封信，想起那张收养证明。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机会。"苏婉终于开口了，

声音小得像蚊子。"墨墨，当年我们也是没办法......公司破产了，

我们自己都活不下去......""所以就把我扔掉了？"我打断她。"像扔垃圾一样，

扔给孤儿院？""不是的，我们以为孤儿院会照顾好你......""照顾好我？

"我笑了。这次笑得很大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你们知道孤儿院是什么样子吗？

""八个人一间房，每天只有两顿饭。""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风扇。

""大孩子欺负小孩子，老师管不过来。""我八岁的时候，为了保护妈妈留给我的戒指，

和一个十二岁的胖子拼命。""鼻子被打破了，门牙被撞松了，但我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心疼我了。"苏婉开始哭了，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桌子上。但我没有任何同情。二十年前，我也哭过。但那时候，

没有人心疼我。第五章 选择的时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过去了。

"赵建国试图找回一些尊严。"过去了？"我看着他。"对你们来说，这件事确实过去了。

但对我来说，这是我人生的全部。""我用了二十年时间，就是为了今天。

"我重新拿起那份合同，放在苏婉面前。"现在你有一个选择的机会。""签这份合同，

你们的债务一笔勾销。不签，你们就准备坐牢吧。""三千万的债务，按照法律，

至少要判十年。"赵建国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合同的内容很简单，苏婉为我工作十年，负责我的生活起居。

""工作地点就在我的别墅里，包吃包住，每月工资一万。""十年后，你们自由了，

我们的恩怨也就了结了。"苏婉拿起合同，一字一句地看着。她的手还在抖，

但眼神开始变得坚定。我知道她在权衡利弊。十年的自由，换取下半辈子的安稳。

这对她来说，其实不算太坏的交易。"如果我签了这份合同，建国怎么办？""他？

"我看了一眼赵建国。"他可以去找工作，正常生活。债务跟他没关系了。

""但是有一个条件，他不能来打扰你的工作。""也就是说，这十年里，你们不能见面。

"这是我精心设计的一环。让他们分离，让他们体验被抛弃的感觉。

就像二十年前他们对我做的那样。"这不公平！"赵建国站起来。"凭什么要分开我们？

""凭什么？"我也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凭你们当年抛弃我的时候，

有没有考虑过公平？""就凭我八岁的时候，一个人在孤儿院里度过了十年！

""就凭我现在有钱，有权，而你们欠我三千万！"赵建国被我的气势震住了，退后了两步。

苏婉看着合同，又看了看赵建国。最后，她拿起桌上的笔。"我签。""苏婉！

"赵建国想要阻止她。"别拦我。"苏婉头也不抬。"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

"她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了手印。

就像二十年前在我的收养证明上按手印一样。我接过合同，仔细检查了一遍。"很好，

从明天开始，苏女士就是我的私人管家了。""我会派人去接你的。"我收起合同，

准备离开。"墨墨......能不能叫你墨墨？"苏婉突然开口。我回头看着她，

她的眼神里有恳求，有愧疚，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希望。"不能。"我的回答很干脆。

"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林先生。""记住，我不是你的墨墨。""我是你的老板。

"第六章 新的开始我的别墅在城市的西郊，占地两千平方米。这里有花园，有游泳池，

有车库，还有佣人房。苏婉被安排住在一楼的佣人房，面积不大，但设施齐全。

"这是你的房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带着她参观别墅的各个角落。"厨房在这边，

我的房间在三楼，平时没事不要上去。""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准备早餐。

""晚上九点以后，你的时间自由支配。"苏婉点头记着每一条规则。

她换掉了昨天的职业装，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