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新学校风水养人,许苒转学第一天就瞄准了穷学霸沈修。“三个月内必拿下!
”她叼着棒棒糖对闺蜜发誓。可***球鞋砸他脚边,他弯腰捡起:“同学,挡路了。
”年级第一的笔记塞他抽屉,他抽出来放回她桌面:“别浪费。
”直到爸爸请的家教敲开房门——白衬衫洗得发旧的沈修站在光里:“许同学,
第一章函数有几种解法?”她支着下巴看他喉结滚动:“解法不重要...沈老师睫毛好长。
”暴雨夜他浑身湿透送来退烧药,掌心却烫得吓人:“许苒,等我。
我的第一个投资人...”镜头突然切向VIP席——许苒无名指的钻戒正映着他胸针的光。
01“喂,大小姐,”陈瑶侧过脸,下巴朝窗外扬了扬,声音压得低低的,
带着点看好戏的兴奋,“目标人物出现,三点钟方向,走廊尽头,正往这边走呢。”是他。
沈修。奶奶非说这所重点中学风水好,硬把她从国际部转过来,才第一天,
许苒就觉得自己这趟转学值了。值大发了。少年正从走廊尽头不紧不慢地走来。
洗得发白却异常整洁的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干净的白T恤,肩线平直。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斜打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极好看的轮廓,
连那微微抿着的薄唇都像镀了一层浅金。许苒的心跳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目光贪婪地追随着那道身影,
从走廊尽头一直到他推开教室前门,走到他自己的座位——就在她斜前方隔着一排的位置。
“啧,”陈瑶凑过来,几乎要咬到许苒的耳朵,声音里全是调侃,“看入迷了?
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身上了。目标锁定,行动代号‘拿下冰山学霸’,开始倒计时?
”许苒猛地回神,一把推开陈瑶过分靠近的脑袋,下巴一扬,
从校服口袋里精准地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利落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甜腻的草莓香瞬间在口腔弥漫开,也给她注入了某种奇异的勇气。“拿下?
”她用舌尖顶了顶嘴里的硬糖,“三个月!三个月内,我许苒要是拿不下他,名字倒过来写!
”陈瑶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想再调侃几句,上课铃却在这时尖锐地响了起来,
瞬间淹没了教室里所有的嗡嗡低语。班主任老李夹着教案和厚厚的花名册,
板着一张严肃得能刮下二两腻子的脸,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讲台。“安静!
”老李的声音洪亮得像自带扩音器,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底下瞬间噤若寒蝉的学生们,
最终落在许苒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新学期,我们班迎来一位新同学。许苒,
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许苒同学从明德国际高中转来,
”老李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眼神里的不认同几乎要溢出来,“希望大家能互相帮助,
共同进步。”他顿了顿,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一圈,最终定格在沈修旁边那个空着的座位上。
“许苒,你就坐到沈修旁边吧。沈修是我们年级第一,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多向他请教。
”许苒心头一跳,一种被巨大馅饼砸中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她。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努力绷着脸,维持着大小姐该有的矜持虽然效果甚微,
一步步走向那个位置——沈修的旁边。她的新座位紧挨着窗户。她拉开椅子坐下,
动作幅度不小,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这声音终于让旁边一直专注于书本的少年抬起了头。沈修的目光从物理书上移开,
淡淡地瞥了过来。许苒的心跳因为那短暂的一瞥又乱了节奏,
但沈修那过分冷淡、近乎无视的态度,又像一盆冷水,
把她刚才被馅饼砸中的喜悦浇熄了大半。她鼓了鼓腮帮子,有点不服气,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冰山?她许苒最喜欢挑战的就是冰山!讲台上,老李已经开始讲新课,
枯燥的公式和定理在粉笔下流淌。许苒的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她偷偷从桌肚里摸出手机,藏在桌沿下,飞快地给后排的陈瑶发信息。苒苒最甜:瑶!
天助我也!真成同桌了!!!手机在陈瑶那边震了一下,她低头瞄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笑,手指在屏幕上也舞动起来。瑶瑶不吃草:Nice!
近水楼台先得月!许大小姐,发挥你魅力的时候到了!第一招,投其所好!他穷学霸,
最缺啥?物质关怀啊!放学小卖部,走起?许苒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睛更亮了。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沈修那洗得发白的校服,那磨了边的帆布书包,无不昭示着他的拮据。
物质关怀,这简直是她许苒最擅长的事!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名牌球鞋、***版钢笔、最新款游戏机的影像。放学铃一响,
学生们如同开闸泄洪般涌出教室。许苒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收拾东西,
反而慢条斯理地把书一本本塞回那个闪瞎眼的书包里,眼角余光却牢牢锁定着旁边的人。
沈修的动作利落而安静。他合上书本,仔细地收好文具,
把那只磨损严重的帆布书包规整地背在肩上,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经过许苒桌边的瞬间——“喂,沈修!”许苒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椅子。
她顾不上扶,手一扬,一个崭新的、印着巨大显眼品牌Logo的鞋盒带着风声,
“啪”地一声,精准地落在了沈修脚边的地面上,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喧闹的教室门口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还没走的学生都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沈修脚步一顿,垂眸,
视线落在那只印着巨大Logo、崭新得刺眼的鞋盒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惊喜,
也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他微微弯下腰,
动作自然得像是要捡起一张不小心掉落的废纸。修长的手指伸向鞋盒边缘,却不是拿起它,
而是轻轻地将它推离了自己的脚边,让开了道路。“同学,”他直起身,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门口残余的嘈杂,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挡路了。
”说完,他甚至没再看许苒一眼,更没看地上那只价值不菲的鞋盒,径直迈开长腿,
从她旁边绕了过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攒动的人流里。许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像一副精致的面具突然出现了裂痕。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地上那只孤零零的、仿佛带着嘲讽意味的鞋盒,
周围同学好奇、探究、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着尴尬和羞恼的热气猛地冲上头顶,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她猛地弯腰,
几乎是带着一股狠劲把鞋盒抓起来,塞回自己桌肚,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太丢人了!
许苒咬着牙,感觉嘴里那点残余的草莓糖精味道都变得苦涩起来。
“噗……”后排传来陈瑶极力压抑但还是泄露出来的笑声。许苒愤愤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抓起自己的书包甩到肩上,气冲冲地也挤出了教室。出师不利并没有打击到许大小姐的斗志,
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烈的征服欲。第二天数学课,趁着沈修被老师叫去黑板上解题的空档,
许苒眼疾手快。
翻过的笔记本上撕下几页写满了娟秀字迹其实是昨晚让陈瑶代笔的的“重点公式总结”,
团成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塞进了沈修桌肚的最深处。她坐回座位,
心脏因为刚才的“秘密行动”砰砰直跳,嘴角忍不住得意地向上翘起。这下总行了吧?
学霸最看重的就是学习资料!她这可是“牺牲”了自己的笔记本呢!沈修很快解完题,
放下粉笔走回座位。他拉开椅子坐下,习惯性地伸手去桌肚里拿下一节课的书本。
指尖触到了那个陌生的纸团。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将那团纸掏了出来,展开。
许苒屏住呼吸,紧张又期待地偷瞄着他的反应。沈修的目光在那几页纸上迅速扫过,
漂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上面某些公式的推导过程不甚认同。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将纸页重新抚平、叠好。
就在许苒以为他要收下这份“心意”时,他却微微侧过身,手臂越过两张桌子间窄窄的过道,
将那叠纸稳稳地放在了许苒摊开的数学课本上。“别浪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不高,
却像一块冰砸在许苒心头。说完,他便转回头,从自己那个磨损的帆布书包里拿出物理书,
翻开到预习的那一页,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许苒看着课本上那叠自己亲手塞过去的“重点”,再看看沈修专注的侧影,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猛地趴倒在桌面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
像一只斗败了却依旧不甘心的小兽,发出无声的哀嚎。陈瑶在后面戳了戳她的背,
递过来一张小纸条:再接再厉!软的不吃,来硬的!直接约!许苒把脸埋在臂弯里,
闷闷地想,硬的?她还能怎么硬?难道要把他绑去约会吗?这个沈修,
简直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02日子在许苒花样百出的“追求”和沈修油盐不进的“防御”中滑过。
据说是他家乡口味的早餐点心被他以“吃过早饭了”为由婉拒;托人辗转送去的音乐会门票,
更是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没见着。每一次精心策划的“偶遇”或“惊喜”,
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被沈修用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和简短的拒绝轻飘飘地化解。
许苒觉得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而唯一的观众,
似乎只有旁边那个永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少年,偶尔投来的目光里,除了淡漠,
似乎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最初的惊艳和势在必得的兴奋,在一次又一次的冷遇中慢慢消磨。
她依然觉得沈修好看得要命,尤其是他微微蹙眉思考难题时,那专注的神情简直能杀人。
尽管次数很少挽起袖子露出的那截线条流畅、蕴藏着力量感的小臂……许苒趴在桌子上,
眼神飘向旁边正在做物理题的沈修,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两排浓密的阴影,
随着他偶尔的眨眼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真好看啊……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
追不动了。脸好看,身材也棒,看看总行吧?她许苒又不是非他不可!
只是……心底深处某个角落,那点不甘心的小火苗,还在微弱地、倔强地燃烧着。
月考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天,许苒看着自己名字后面那一长串惨不忍睹的分数和刺眼的排名,
眼前一黑。她磨磨蹭蹭地回到家,果然,晚饭的餐桌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许父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女儿垂头丧气的脸,
最后落在那张被她偷偷压在碗碟下的成绩单上。“苒苒,”许父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解释一下?”许苒把头埋得更低了,
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声音细若蚊呐:“……没发挥好。”“没发挥好?
”许父的声音沉了下去,“从国际部转到重点高中,是为了让你‘没发挥好’的?
你奶奶说这学校学风好,不是让你来混日子的!”他放下筷子,语气斩钉截铁,“家教。
必须请。周末就开始。”许苒哀嚎一声:“爸!我周末……”“没得商量。”许父打断她,
语气不容置喙,“人我已经托你李叔叔就是班主任老李帮忙物色好了,听说非常优秀,
是他们年级顶尖的苗子,正好能帮你把数理化好好抓一抓。周末两天,上午下午各两小时。
”许苒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周末的懒觉、逛街、下午茶……全泡汤了!
都怪这该死的成绩单!她恨恨地扒拉着碗里的米粒,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顶尖苗子”家教,
也提前生出了十二分的怨念。周六上午九点整,门铃准时响起。许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穿着皱巴巴的卡通睡衣,趿拉着毛绒拖鞋,满脸写着“被迫营业”的不爽,
慢吞吞地挪到玄关去开门。她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这个剥夺她美好周末的“学霸”,
一边没好气地拉开了厚重的实木大门。“谁啊这么早……”抱怨的话卡在喉咙里。
门外走廊的光线有些强烈,勾勒出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
洗得有些发旧,领口袖口却熨烫得一丝不苟,
下身是一条同样干净、略有些褪色的蓝色牛仔裤。
他背着那个许苒无比熟悉的、边角磨损的深色帆布书包,
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习题册和一叠资料。是沈修。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苒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咚、咚、咚,敲打着耳膜。
沈修似乎也没料到开门的是这副景象,
目光在她乱糟糟的头发和毛茸茸的拖鞋上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他微微颔首,
声音依旧是那种听不出波澜的平稳,却清晰地穿透了许苒混乱的思绪:“许同学,你好。
我是沈修,你的新家教。”许苒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世界在她眼前旋转、颠倒。那个她追了快两个月、油盐不进的冰山学霸沈修,现在,
成了她的……家教老师?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羞耻和某种隐秘兴奋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地想砰地关上门,或者尖叫一声转身跑掉,但身体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修姿态坦然、甚至带着点例行公事的疏离,
侧身从她旁边走进了宽敞明亮的玄关。他换了拖鞋,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不是第一次踏入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奢华空间。然后,
他径直走向客厅里那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红木书桌,拉开椅子坐下,
将带来的习题册和资料摊开,摆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
将他专注的侧影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抬起头,
目光投向还傻站在玄关、石化了一般的许苒,手指点了点桌面摊开的数学课本第一章的位置,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老师”的权威:03“许同学,时间到了。
我们开始。第一章,函数部分,请告诉我,求定义域通常有几种解法?
”那冷静的、公式化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终于把许苒从宕机状态浇醒了。她猛地回过神,
脸颊瞬间爆红,火烧火燎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手忙脚乱地冲回自己房间,
“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客厅里,
沈修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眸光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微微抿紧的唇角似乎比平时绷得更直了些。他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摊开的习题册上,
指尖却无意识地捻了捻书页的边缘,留下一个极浅的折痕。十分钟后,
许苒顶着一张依旧泛红但强作镇定的脸,换上了一身规规矩矩的居家服,
磨磨蹭蹭地挪到了书桌前,在沈修对面坐下。她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神飘忽,
就是不敢看对面的人。沈修仿佛没有察觉她的窘迫,直接进入正题。他拿起笔,
在草稿纸上流畅地画出一个坐标轴,开始讲解求定义域的基本方法。“第一种,观察法,
直接从解析式观察限制条件。比如这个分式函数,分母不能为零……”他的声音平稳清晰,
逻辑严密,条理分明。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纸上划出有力的线条,偶尔在关键处点一点,
指尖干净,骨节分明。许苒强迫自己盯着草稿纸上的函数图像和算式,
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他清冷的声线。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那浓密的长睫像两把小扇子,随着他讲解的思路时而轻颤一下,
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诱人的阴影。他微微侧着头,
颈部的线条流畅地延伸进洗得发旧的衬衫领口,
喉结随着说话的节奏偶尔上下滑动一下……“……所以,对于复合函数,我们需要由外向内,
层层剥开,确定每一层函数自身的限制条件,最后取交集。明白了吗?”沈修讲完一个难点,
停下笔,抬眸看向许苒,等待她的反馈。许苒猛地回神,
发现自己刚才完全没听进去他在讲什么,
视线和注意力全黏在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和那两排长得出奇的睫毛上了。
她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噌”地冒了上来,心虚地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呃……解法……解法不重要……”她顿了一下,脑子一抽,
那句在舌尖盘旋了半天的感叹词不受控制地溜了出来,“沈老师……你的睫毛……好长啊。
”空气瞬间凝固了。沈修握着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抬眸,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许苒,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平静,
而是翻涌起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惊愕、错愕,甚至有一闪而过的狼狈?
那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让许苒瞬间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居然对着她的家教老师,还是她曾经疯狂“追求”未果的沈修,
说他的睫毛好长?!许苒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猛地低下头,
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那本厚厚的数学书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就在许苒以为沈修会摔笔走人或者冷嘲热讽的时候,
对面传来一声极轻、极压抑的吸气声。沈修缓缓地、几乎是有些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重新聚焦在草稿纸上那道还没解完的复合函数题上。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声音比刚才更低哑了几分,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紧绷感:“许同学,请认真听讲。
我们……继续。”他没有再看她,只是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重重地画下一条辅助线,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比之前更清晰的“沙沙”声。那声音里,
似乎压抑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波澜。那场关于睫毛的“事故”之后,
许苒再也不敢在沈修讲题时走神了。至少,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走神。
她努力强迫自己盯着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图形,耳朵却依旧敏锐地捕捉着沈修清冷的声线,
目光偶尔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飘向他握笔的手、低垂的眉眼,还有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
只是每次偷看被发现时,她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低下头,假装在认真思考题目。
而沈修,似乎也变了。04他依旧是那个冷静、专业、要求严格的沈老师。
讲解题目依旧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对许苒的错误毫不留情地指出。但有些东西,
确实不一样了。他不再刻意回避她的目光。有时讲完一个关键步骤,他会抬眸,
平静地看向她,确认她是否理解。那目光不再是完全的漠然,里面似乎多了点别的什么,
沉沉的,带着探究的意味,看得许苒心头发慌。他靠得更近了。以前在教室,
他恨不得在两人之间划出一条楚河汉界。现在,
当许苒被一道复杂的几何辅助线绕得晕头转向时,他会很自然地倾身过来。
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混合着阳光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侵略感。
他修长的手指会直接点在她卡壳的地方,指尖温热,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这里,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低沉平稳,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连接AC和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