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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粗使婆子的手像铁钳,深深掐进苏知雅臂膀松软的肥肉里,指甲隔着薄薄的夏衫几乎要嵌进皮肉。

她们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几乎是拖拽着一座沉重的肉山,在国公府曲折的回廊里踉跄前行。

视野摇晃,雕梁画栋的府邸景致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背景色,只有前方那扇洞开的朱漆正厅大门,像一张狰狞的巨口。

前厅肃穆得令人心悸,厅内黑压压跪了一地人影。

最前方是穿着簇新酱色锦袍的国公爷苏明远,和他身旁那位满头珠翠的继室夫人柳氏。

厅堂正中的主位前,站着一位面白无须,身着靛青色织锦蟒袍的太监。

他双手拢在袖中,下颌微抬,眼皮半耷拉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身后侍立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手捧明黄卷轴。

苏知雅被那两个婆子摔掼在青石砖地上,一阵钻心的锐痛让她眼前发黑,闷哼出声。

“苏氏嫡长女,接旨——” 宣旨太监那尖利又拖长的嗓音,像一把冰冷的薄刃,带着不容置疑的皇权威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国公苏明远之嫡长女苏媛媛,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

朕躬闻之甚悦。

今靖亲王赵希泓,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值苏氏媛媛待字闺中,与靖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靖亲王为王妃。

择吉日完婚。

钦此——淑慎性成”?

“雍和粹纯”?

每一个荒谬的赞誉词,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寂静的前厅里,也抽在苏知雅混沌的意识上。

靖王?

那个权势滔天,却也以冷戾狠辣闻名的靖亲王赵希泓?

娶她?

娶这个全京城最大的笑柄?

这不可能!

柳氏保养得宜的脸彻底僵住,精心描画的柳叶眉扭曲着,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

跪在她身后的庶女们更是控制不住地骚动起来。

二小姐苏倩倩猛地抬起头,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惨白,她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庞大臃肿的背影,嘴唇哆嗦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尖叫出声。

旁边的三小姐、西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互相交换的眼神里充满了“凭什么”的怨毒。

国公爷苏明远伏在地上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眼中翻滚。

他深深叩首下去,声音带着竭力压抑的干涩:“臣……苏明远,领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谢恩”二字,说得异常艰难。

宣旨太监对眼前的众生相视若无睹,仿佛早己司空见惯。

他眼皮依旧半耷拉着,将那份明黄卷轴重新卷好,递向还僵伏在地上的庞大身影。

“苏大小姐,接旨吧。”

那尖细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苏知雅的大脑一片空白。

属于苏媛媛的懦弱和恐惧本能地驱使着她想要蜷缩起来,但属于苏知雅的那根属于现代社畜的神经,却在极度的荒谬和屈辱中猛地反弹!

凭什么?!

就因为一道狗屁圣旨,她就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王爷?

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料?

这比她在现代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被甲方指着鼻子骂还要憋屈百倍!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了头!

这突兀抬头的动作,以及与这具身体和过往名声截然不同的冷厉,让正俯视着她的宣旨太监微微一顿。

他那双半耷拉着的眼皮,几不可察地掀开了一丝缝隙,漠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那太监眼中一闪而过的审视,让她心头猛地一凛,几乎要冲破喉咙的质问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手臂沉重得像灌满了铅,她颤抖着,用那双胖得几乎看不见骨节的手,极其缓慢地,向上抬起,伸向那卷象征着未知恐惧的明黄卷轴。

就在她指尖碰到圣旨的刹那,一声极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嗤笑,从斜后方飘来。

“……呵,笑柄妃。”

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特有的娇脆,却淬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快意。

是苏倩倩!

她猛地一颤,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的战栗。

笑柄妃……靖王娶了个笑柄妃……她甚至能想象,当这个消息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时,会引发怎样的嘲笑和鄙夷。

她苏知雅,将成为整个大胤朝开国以来,最荒诞、最耻辱、最令人津津乐道的“王妃”!

她的名字,将被无数人唾骂、奚落,作为茶余饭后最下饭的笑料。

“谢……主隆恩!”

苏知雅从牙缝里挤出这西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抠出来的。

她终于接过了那卷沉重的圣旨,冰凉的绢帛贴在汗湿的掌心,却像烙铁般滚烫。

她不再看任何人,巨大的耻辱感压得她几乎窒息。

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立刻!

马上!

在小桃用尽全身力气的搀扶下,苏知雅挣扎着,从那冰冷的地砖上撑起自己沉重的身躯。

她踉跄着转身,不再理会身后那些或怜悯、或嘲讽、或复杂难辨的目光,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拖着那具令她憎恶的身体,一步一步,狼狈地挪出这令人窒息的前厅。

靖王赵希泓要娶镇国公府那个二百斤的嫡女为王妃!

这则消息,如同九天惊雷,在圣旨离开国公府不到一个时辰内,就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炸翻了整个京城!

东市最热闹的“聚仙楼”,三层雅间,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说书先生正拍着惊堂木,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列位看官!

您道这圣旨为何下得如此突兀?

嘿!

奇闻!

天大的奇闻!

那靖王爷是何等人物?

龙章凤姿,天潢贵胄,手握重兵,跺跺脚京城都得抖三抖的主儿!

可偏偏……”说书人故意拉长了调子,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

“圣上金口玉言,竟将那国公府里那位……那位重达两百斤、为个探花郎要死要活闹得满城风雨的苏大小姐,指给了靖王爷做正妃!

正妃啊!”

“哗——!”

整个酒楼瞬间沸腾,几乎要掀翻屋顶。

“我的老天爷!

真的假的?

靖王爷?

娶那个……那个苏媛媛?”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的酒杯“哐当”掉在桌上,酒水洒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千真万确!

我三舅姥爷的侄子在顺天府当差,亲眼看着天使公公进的国公府!

圣旨都宣了!”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男子信誓旦旦,唾沫横飞。

“哈哈哈!

笑死老子了!

靖王爷晚上洞房花烛,怕不是要被新娘子压断气吧?”

一个敞着怀的粗豪汉子拍着大腿狂笑,引来周围一片更加响亮的哄笑和怪叫。

“啧啧,可怜靖王爷一世英名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摇着头,语气里充满了惋惜。

西城朱雀大街,绣坊“云锦阁”二楼临窗的雅间里。

“苏媛媛?!

那个肥……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凭什么?!”

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少女声音尖利,气得浑身发抖。

“靖王殿下!

靖王殿下怎么会……定是国公府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攀龙附凤!”

另一个绿衣少女咬牙切齿,眼圈都红了。

“苏媛媛那种货色,给王爷提鞋都不配!

她怎么敢?!”

“我看啊,说不定是圣上……”一个穿着绛紫衣裙的女子压低声音,眼神闪烁着恶意的揣测。

“谁不知道靖王势大?

娶这么个活宝贝回去,既全了天家颜面,又……呵呵。”

未尽之语,充满了恶毒的暗示。

其他几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国公府西北角那个最偏僻破败的小院里。

苏知雅瘫坐在床上,像一座彻底倾颓的肉山。

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那卷象征着无尽耻辱的明黄圣旨,被随意扔在床脚,如同一条僵死的毒蛇。

小桃跪在床边,拿着沾湿的帕子,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紫淤,她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却不敢哭出声。

“小姐……您疼不疼?

她们……她们下手也太狠了……” 小桃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心疼和无力。

苏知雅没有回答。

她只是垂着头,汗水浸湿的头发黏在额角和脖颈,一片狼藉。

视线落在自己那双摊开在膝上的手。

白,胖,软,指关节深陷在丰腴的皮肉里,几乎看不见。

她猛地闭上眼,属于苏媛媛的记忆碎片再次不受控制地翻涌。

“呕……” 她猛地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屈辱。

深入骨髓的屈辱。

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愤怒。

这到底是什么地狱开局?!

她苏知雅,一个靠双手吃饭的美食博主,好不容易熬到有点起色,没被甲方逼死,没被熬夜猝死,竟然莫名其妙穿到这个鬼地方,成了一个马上就要被塞给冷血王爷当笑柄妃的国公府嫡女胖子。

自由?

梦想?

全都成了泡影!

她想尖叫,想砸碎眼前的一切,想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身份和现实。

苏知雅猛地睁开了眼睛!

行!

肥宅是吧?

笑柄妃是吧?

老娘减给你看!

这身膘,连同那该死的靖王和这操蛋的命运……姑奶奶我,全都要碾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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