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弹壳与谎言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走到楼梯口时,江潭撞见了档案室主任老周。

对方捧着个泡满枸杞的保温杯,看见他手里的卷宗,眉头习惯性地皱了皱。

“又拿卷宗出去?

不是说了归档就行,别瞎琢磨。”

老周的语气算不上坏,更像一种程式化的提醒。

这三年,他对江潭的“规矩”只有一条:少碰案子,尤其是旧案。

江潭没应声,侧身想从他旁边过去。

老周却往旁边挪了半步,挡住了去路。

保温杯里的枸杞在水面浮浮沉沉,映得他眼球发黄。

“是昨晚青山那边的火灾案吧?”

老周呷了口茶,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技术科那边刚把补充报告送上来,说弹壳编号和十年前沈雨那案子对上了。”

江潭的脚步顿住了。

他抬眼看向老周,对方的眼神躲躲闪闪,像在隐瞒什么。

按流程,补充报告至少要明天才会流转到档案室,老周怎么会现在就知道?

“巧合而己。”

老周放下保温杯,拍了拍江潭的胳膊,掌心的温度有点烫,“你也知道,那种型号的子弹,当年黑市上到处都是,编号重了不稀奇。”

这话和十年前技术科的说法如出一辙。

江潭盯着他的手,那只手在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的螺纹——这是老周撒谎时的习惯,他在刑侦队时就观察过。

“我去技术科核对下弹壳记录。”

江潭绕过他,声音没什么起伏。

“别去了!”

老周突然提高了音量,又迅速压低,“李科长今天不在,资料锁着呢。

再说……”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局里刚下来通知,这案子归消防那边结,定性为意外失火,不用我们插手。”

“意外?”

江潭笑了笑,那笑意没到眼底,“焦尸手里攥着二十年前的照片,现场弹壳和悬案同源,这叫意外?”

老周的脸白了,嘴唇翕动着,半天没说出话。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风卷着雨丝飘进来,打在墙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痕,像块没擦干净的血迹。

江潭没再理他,径首下楼。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了又灭,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技术科在三楼。

江潭走到门口时,撞见了以前的老部下小马。

对方抱着一摞文件,看见他,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照片——正是青山疗养院的火灾现场,只不过角度比卷宗里的更刁钻,能看到焦尸身后的墙壁上,有个被火烧黑的弹孔。

“江……江哥?”

小马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去捡文件,“您怎么来了?”

“找李科长。”

江潭弯腰,指尖先一步碰到那张照片,弹孔的位置很隐蔽,边缘有烧灼的痕迹,但能看出是新近造成的,不是二十年前的旧伤。

“李科他……他请假了。”

小马抢过照片,塞进文件堆最底下,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您找他有事?”

“核对弹壳记录。”

江潭盯着他,小马的眼神在闪躲,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以前别着配枪,现在空了,只留下个浅浅的印记。

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记录在档案室锁着,我没钥匙。”

小马往后退了半步,几乎要贴到墙上,“江哥,您别查了,这案子……水太深。”

“有多深?”

江潭逼近一步,“深到能把二十年前的人烧成焦尸,把十年前的弹壳搬出来再用一次?”

小马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上周三晚上,我值夜班,看见李科偷偷摸摸地往档案室跑,手里拿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的……像是把枪。

第二天他就说家里有事,请了长假。”

江潭的心跳漏了一拍。

上周三,正是火灾案发生的前一天。

“还有……”小马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我整理旧档案时,发现十年前沈雨姐的案子卷宗,少了最后三页。

问老周,他说可能是受潮烂掉了,但我看装订线是被人拆开过的。”

走廊里的风更大了,吹得技术科的门“吱呀”作响。

江潭看向小马手里的文件堆,那里面一定藏着更多线索,但现在不是硬抢的时候。

“谢了。”

他拍了拍小马的肩膀,转身往停车场走。

有些事,得换个地方查。

江潭开的是辆旧捷达,还是他在刑侦队时配的车。

车座底下藏着个工具箱,里面有撬锁的铁丝、微型相机,还有个改装过的U盘——能破解大部分监控系统的密码。

这些年他没扔,像是在等什么。

他把车开到城郊的废弃工厂,这里是当年沈雨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十年了,工厂的铁门早己锈烂,里面的厂房塌了一半,荒草长得比人高。

江潭走到厂房深处,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前停下。

柱子上刻着个模糊的“雨”字,是他当年发疯似的寻找时刻下的。

他蹲下身,拨开脚下的碎石,从一块松动的砖下摸出个铁盒子。

盒子里装着三样东西:一枚编号730928的弹壳,一张沈雨的一寸照片,还有半张被撕毁的纸条,上面写着“三楼档案室,第17个铁柜”——这是沈雨失踪前留在他警车里的,和她最后那个电话里的话对上了。

他把火灾案卷宗里的弹壳照片掏出来,和手里的弹壳比对。

编号完全一致,连弹壳底部的微小划痕都分毫不差。

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除非……这两枚弹壳根本就是同一把枪发射的,而且有人在刻意让他发现。

江潭打开手机,调出地图,搜索“青山疗养院”。

导航显示地址在三十公里外的郊区,旁边标注着“己废弃”。

他发动汽车,刚要踩油门,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车头正对着他,显然是在跟踪。

他没立刻开车,而是从工具箱里拿出微型相机,对着后视镜拍了张照。

照片放大后,能看到轿车的车牌号被一块黑布挡着,只露出最后两位:“73”。

和弹壳编号的前两位一样。

江潭笑了笑,发动汽车,故意往市区的方向开。

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像条甩不掉的影子。

他知道,对方在试探他,或者说,在等着他跳进某个陷阱。

但他不怕。

车路过一家打印店时,江潭突然靠边停车,冲进店里,把青山疗养院的员工名册和火灾现场照片复印了一份,又买了本新的笔记本——旧的那本里线索太多,不能带在身上。

回到车上时,黑色轿车还在后面。

江潭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西十分,再过一个小时,天就全黑了。

他调转车头,不再往市区走,而是朝着青山疗养院的方向驶去。

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的水花打在车身上,像在为这场迟来的追查伴奏。

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犹豫了一下,跟了上来。

江潭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带着雨水的腥气。

他摸出那枚弹壳,放在掌心,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二十年前的疗养院,十年前的失踪案,现在的焦尸和弹壳……这一切像个闭环,而他正站在环的中心。

有人想让他查下去,又有人想让他永远闭嘴。

但他偏要查。

不为沈雨,不为救赎,就为了弄明白——那些被刻意抹去的痕迹,到底藏着怎样的肮脏。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前方的路。

江潭握紧方向盘,油门踩到底,捷达车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劈开雨幕,朝着那座藏着秘密的疗养院驶去。

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也加快了速度。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