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识故交,异闻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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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路的梧桐叶正落得热闹,清风踩着满地碎金似的落叶往前走,道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窸窣的响。

他按着师父给的地址寻到巷口时,正撞见个穿灰布褂子的老头蹲在石阶上抽烟,烟杆上的铜锅子被熏得乌黑发亮。

小伙子,找谁家?

老头抬眼时,烟圈从他皱纹里钻出来,混着巷子里飘来的饭菜香,倒有几分烟火气。

晚辈清风,找沈万山先生。

清风拱手时,瞥见老头身后的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万山古董行五个字被风雨蚀得快要看不清了。

老头哦了一声,磕了磕烟锅子站起身:我就是沈万山。

你是……玄风老道的徒弟?

他上下打量着清风,眼神在那身道袍上顿了顿,忽然笑了,果然是三清观出来的,这身板,瞧着就利索。

清风跟着他进了门,才发现这古董行看着不起眼,里头却别有洞天。

迎面是座雕花的红木柜台,柜上摆着些瓶瓶罐罐,墙角的博古架上更是摆满了各式物件,从青铜鼎到青花瓷,连墙角立着的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看着都有些年头了。

小哥坐,沈万山倒了杯茶推过来,茶汤琥珀色,飘着股淡淡的药香,你师父十年前托我寻的那枚定魂玉,前年总算凑齐了,本想送上山去,又怕打扰他清修。

清风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他记得十岁那年生过一场怪病,夜里总说看见些模糊的影子在床边晃,师父守了他三天三夜,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病就好了。

想来,便是这定魂玉的功劳。

“多谢沈先生费心。”

“谢啥,”沈万山摆摆手,烟杆在手里转了个圈,“当年若不是你师父出手,我这条老命早喂了那湖里的东西了。

说起来,你师父让你下山,是有什么打算?”

清风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混着孩童的哭闹,在巷子里炸开。

沈万山的脸色快速沉了下去,抓起墙角的拐杖就往外走:又是3号院那户?

清风跟出去时,正看见个穿睡衣的女人瘫在3号院门口,指着院里的老槐树哭得上气不接:我亲眼看见的!

有个黑影子挂在树杈上,首勾勾地盯着屋里看。

院里的老槐树得两人合抱,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到二楼窗沿,此刻树影被路灯拉得老长,在地上晃得像群张牙舞爪的鬼。

沈万山往女人手里塞了颗用红绳系着的桃木珠:回去把这珠子挂在床头,别开窗,天亮就好了。

他转头看向清风,声音压低了些,这院里住的是对小夫妻,三个月前搬来的。

自打住进来,家里就没安生过先是孩子夜里总哭,说看见墙角站着个没脸的人;后来男的开车总出剐蹭,女的买菜时钱包丢了三次。

清风望着那棵老槐树。

树身上有块树皮像是被人剥过,露出的地方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些刻上去的符号,被雨水泡得发涨,辨不出原样。

他指尖微动,能感觉到树里藏着股阴沉沉的气,像口积了百年的老井,透着股子腥甜。

这树……少说也有百年了。

沈万山叹了口气,前几年拆迁,就这棵树没人敢动。

听老街坊说,民国时这院里住过个姨太太,后来被人勒死在树上,尸体挂了三天才被发现。

从那以后,每到阴雨天,就总有人说看见树影里有红衣裳飘。

清风没说话,只是盯着树杈间的阴影看。

刚才那女人尖叫时,他分明感觉到有股气从树里窜出来,贴着墙根往西边跑了,快得像道闪电。

先回去吧。

沈万山拽了拽他的袖子,这事儿邪性,你刚下山,别贸然沾手。

回古董行的路上,清风发现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照在墙上的影子都在扭曲。

有户人家的窗没关严,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玻璃。

这巷子老了,怪事就多。

沈万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前阵子西边胡同还丢了个孩子,警察找了三天没找着,后来在护城河边上发现了孩子的鞋,鞋里塞着把长头发。

清风停下脚步。

护城河在临江路尽头,离这儿不过半里地。

他想起刚才从树里窜出去的那股气,正是往西边去的。

沈先生,他忽然开口,您这儿有罗盘吗?

沈万山愣了愣,转身从柜台底下翻出个黄铜罗盘递给她。

盘面有些磨损,指针却依旧灵敏,轻轻一晃就转得飞快。

清风接过罗盘,指尖刚碰到盘面,指针突然嗡的一声定住了,死死地指着西边,针尾的铜片颤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这是……沈万山的脸色变了,指针倒转,是凶煞之地?

清风没说话,只是把罗盘揣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那股气越来越近了,像是条毒蛇,正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吐着信子等猎物上钩。

回到古董行时,墙上的挂钟刚敲过十一下。

沈万山给清风收拾了间偏房,屋里摆着张旧木床,墙角立着个樟木箱,打开时飘出股淡淡的樟脑香。

夜里别出门,沈万山临走时又叮嘱了句,这巷子的野猫野狗,到了后半夜都绕着墙根走。

清风点头应下,等他走了,却从包袱里翻出了师父给的符咒。

黄纸朱砂的符面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挑了张显形符揣进袖中,又把桃木剑靠在床头,这才和衣躺下。

后半夜时,窗外突然传来猫叫,尖细得像婴儿哭。

清风睁开眼,看见窗纸上印着个巨大的影子,西肢着地,尾巴粗得像根柱子,正用爪子不停地扒窗户。

他悄无声息地摸过桃木剑,指尖在符纸上一捻,显形符呼地燃了起来,化作道金光从窗缝钻了出去。

窗外的猫叫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声凄厉的嚎叫,像是被火烧了尾巴。

清风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见墙头上蹲着只黑狸猫,体型比寻常猫大了一倍,眼睛绿得像两团鬼火。

显形符的金光扫过它身子时,猫毛底下突然露出层灰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孽畜清风低喝一声,正要开窗,那黑狸猫却噌地窜上屋顶,几下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串湿漉漉的爪印,在地上烙出个个发黑的小坑。

他低头看着爪印里渗出的黑血,腥气里混着股熟悉的甜——和刚才老槐树里的气一模一样。

天快亮时,清风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他又回到了三清观,师父坐在门槛上给他讲无尘道体的来历。

师父说,这种体质是天地清气所化,能镇邪,也能招邪,就像黑夜里的明灯,引得魑魅魍魉都想扑上来啃一口。

记住,遇强则强,是你的命数。

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着,但什么时候该亮,什么时候该藏,得你自己定。

醒来时,阳光己经透过窗棂照在床角。

清风摸了摸怀里的罗盘,指针依旧指着西边,只是颤得没那么厉害了。

他起身洗漱时,听见前堂传来沈万山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对,就是3号院那棵老槐树……好,我让他等着。

见清风出来,沈万山挂了电话,脸上带着点犹豫:刚才派出所的小王来电话,说3号院那男的今早起夜时,在树下发现了串小脚印,三寸来长,像是小孩子的。

清风捏了捏桃木剑的剑柄。

三寸长的脚印,指甲刮玻璃的声响,还有那只长着鳞片的黑狸猫,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拼凑出个模糊的影子,正顺着西边的方向,一点点织成张网。

我去看看。

沈万山想拦,却被他眼里的光拦住了话头。

那是种很干净的坚定,像山涧里的石头,任你怎么冲,都不会动半分。

清风走出古董行时,巷子里的梧桐叶还在落。

他踩着满地碎金往前走,袖中的显形符隐隐发烫,像是在提醒他这红尘里的魑魅,可比山上的精怪,难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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